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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看人臉色吃飯
古時候有陶淵明: “ 不為五斗米折腰”沒想到活到21世紀 非達官顯要 名人之後的我 也上演 “拒絕看人臉色吃飯” 的戲
此事要從今年二月初 在收起教鞭 周末賦閒在家長達半年多之久 享受賴床至日昇三竿 午休後盡從事些“ 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休閒活動 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只是“好景不常”學校開學後一周的一個晚上 意外的接到另一間中文學校的副校長的電話 來電不外有他 要邀我去他們那間學校任教 我因好不容易趁之前那間學校結束而“退休” 心中有萬千個不願意 無奈生平最學不來的一件事便是“說不”加上副校長非常有說服力 要我當周周六就去學校“看看” 由於她認識我多年 便免除看我會不會教 直接叫我下周就去
因為我還未完成函授課程 希望能等下學期 或我讀完才開始教 經 “討價還價”不果 我屈服了 答應下周馬上任教 雖說連我二女兒只有4 個學生 可是學生程度懸殊姑且不提 這三個副校長口中 “上不上 下不下”十多歲的男學生 油條得很 其中一名學生還不斷將帶有滾輪的座椅前後左右不停的滑動 而我坐四望五的年紀 對這種調皮搗蛋的學生 容忍度趨近零 真後悔接這份工
但看在貼心的二女兒 周六一大早 大老遠 不辭辛勞的陪我上課 我勉勵我自己要給下一代做一個不輕易屈服的榜樣
這個學校因為是隸屬於宗教團體 周末有志工準備午餐 學校老師也獲准免費用餐
第一周去“觀摩”後立即被邀留下用餐 一踏進廚房就看到幾個每回到這個學校舉辦的教師研習會上課都會看到的志工媽媽 其中參雜一位年紀大一點的“老伯伯” 這位老伯我應該見過幾次 總是板著臉孔 下唇厚實微張 動作粗魯 使人看了很不好受
第一次用餐 女兒悄悄的對我說:“媽 我覺得那個老伯伯好像不喜歡我 把菜往我盤子放時 好用力喔 我好怕他” 雖然我也覺得他很不友善 但我想我不能一次就給他“判刑” 我安慰女兒 不要在意 他或許對每個人都這樣吧
第二周 我去取餐時 一看到他 照樣畢恭畢敬 當我把方盤很恭敬的遞到他前面時 他粗魯的把盤子搶過去 轉一下再還我 我愣了一下 尷尬的笑笑賠不是 “是我把盤子擺錯邊了” 我謙遜的說 他老兄才不買你的帳呢 繼續板著臉服務下一位 往座位走回的路上 我頭一次有一種如同叫化子跟人要飯的感覺
第三周我們去時 第一位服務我們的換成一位志工媽媽 當她把麵條往我盤子擺下後 老伯馬上指責她: “放另一格 放多一點” 哇! 好感動喔 老伯竟然為我“爭取” 多一點食物呢 結果僅存的“ 好印象” 馬上因回座後看到除了我以外 每一個大大小小的人都有春捲 老伯硬是把我排除在外 雖說這種油炸的食物最好少碰 可我是因為我受的“差別待遇”而鬱悶
第四周最糗了 因我不在用餐時與水果同時進食(或飯後馬上食用) 望著盤中寥寥幾根麵條及一小搓的青菜 我指一指那一盤薯條 問說可不可以有點薯條 不問還好 一問可真是自取其辱 他老人家粗聲粗語的回說:“那是給小孩吃的 大人不要吃那個 吃了對身體不好 且容易胖” 沒想到活到近半百竟當眾被“訓”了一頓 好不尷尬 講難聽一點：關他什麼事啊？ 要他來說教？ 儘管難為情加上被唸不怎麼服氣 還是連忙說: “喔 沒關係 沒關係” 讀至此各位網友可能可以猜得出來了 ~ 對了 我回座時大概瞄了一下 又是“眾人皆有 唯我獨缺”的境界 好不淒涼 這種現象與他的說詞有明顯的出路 真不知他自己如何自圓其說 若我拆穿
連續幾周下來 我與女兒有個共識 我們多走幾步路 到附近餐館用餐 或搭車到市中心 有更多的選擇 雖然有時會超出用餐時間且 自掏腰包 但那種拒絕看人臉色吃飯的心境是輕鬆 快活的 最起碼維護一下尊嚴
寫至此怎麼也想不起我哪兒得罪他? 還是他壓根兒不喜歡我這張老臉 再不就是我還帶了個“ 拖油瓶”使他們耗損太多
這在新一學期 副校長在開會時對我們宣布: “以後吃飯要購票 每人收8元 因為最近吃飯的人多 只有幾家有捐錢 因此他們決定用售票方式”證實老伯或許真不高興我不但一個人免費用餐還帶一個小孩 可是我好歹也是一位正式被聘用的老師啊 連我女兒都質疑：“媽 你認為他知不知道你是這兒的老師啊？” “我想應該知道啊 有一回我在指導學生學寫毛筆字 他還跟我說某某學生因為是左撇子較困難的話呢”我沒可奈何的答說 雖然副校長隨即高興的宣布：“我問過了 我們中文學校的老師不受此限” 儘管如此 這並不能改變甚麼
只是 我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完全不一樣性質的宗教團體的會員 在我看來 既然人們因為愛他(她)所信奉的神而奉獻時間與金錢當志工 為何服賜神時卻沒有懷一顆喜悅的心? 真使人費疑猜
最後一次留下來用餐是因為這學期的第一周要開會 用餐時 老伯給我的 “特別待遇”是: “不給我炒飯” 這 我也認了 要不是因為要留下來開會 我早已在下課的同時 藉口趕公車而逃之夭夭 但當同桌的人都說 : 嗯 這炒飯好好吃喔 我環顧四周見老伯不在場 想去 “自助”一下嘗嘗滋味 沒想到有一個人早我一步 ＂搶先＂把最後一分也舀走了 當他離去時 只剩下大約半湯匙的分量 失望之餘還是舀出來放在盤中嘗一口
這是那幾周在那吃午飯的心得 ：飯菜常常是涼的 分量常常是少的 沒吃飽 礙於老伯也不敢再去添加 不像別人盤子常常是滿滿的 且還想吃更多時 自行回去添加 只有一次吃飯的人較少 老伯給我女兒加份量 把她脹得很不好受
老伯對別人除了用餐時的態度如何我無從知曉 但就拿我們幾次在車站碰頭 他看到我們也是形同陌路 儘管我還是忍不住對他笑 有兩次在飯廳上課得與他照面 有一回是沒辦法 很客氣的問他毛筆要去哪兒洗 因為教書法的老師出差不能來上課 我自告奮勇去洗毛筆 他老兄連嘴皮子也不動一下 臭著一張臉用手用力往一個方向一指 我確認一下說出：“喔 廁所” 他不再搭理 我自行洗去
另一次是有事問他 他背對著我 我用很客氣的語調說：“老伯請問。。。。。”話還未說完 他老人家頭也不回 把右手高舉起來 作制止我再進一步說任何話的動作。。。。。“因為我不太確定要放哪兒。。。。”我自己圓場似的把話說完
拒絕看人臉色吃飯 也連帶拒絕看人家臉色做事 因為每兩周一次的書法課是在飯廳上的 老伯總是在那 有一回還特別過來用命令式的口吻對我說要我們鋪好報紙因為飯桌的塑膠桌布是新的 自此以後 我覺得如同在一雙鷹眼的注視下工作 有任何墨汁滴到桌面 地下 我就自行擦去 免得老伯待會兒抱怨
約兩個月前我給副校長一封陳情表的媚兒 跟她請辭 因為一來拒絕看人臉色吃飯（此點為私密）再則不想在周末如此勞累下去 非但７點多就得起床 換兩班車 連帶去年中文學校結束後 周六在家教一家大小中文的時段也因花太多時間舟車往返 太過勞累而作罷 特別是那次因胸口悶而照了生平第一次心電圖後 我更有藉口辭掉此一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了 工資少得可憐也罷了 標榜附帶免費午餐也夭折 副校長正積極的在找人 但因不容易找請我幫忙幫到她找到人為止
我衷心盼望 此一拒絕看人臉色吃飯的心願早早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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